纵横雁北、活埋父亲、降日又反日：民国十大巨匪之乔日成

我最早知道乔日成的名字是在1975年，那时我正在雁北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在桑干河畔一个小乡村，夜生活中的一个乐趣是听老乡在炕头叨叨当地历史上的大土匪乔日成。他的故事被百姓演义成无数个段子，让我百听不厌。那年大学在农村招收工农兵学员，高中毕业回乡喂猪的女青年栗作荣被推荐上去后又被刷了下来，就因为政审时查出她舅舅参加过乔日成的土匪部队，后来因名额不满，她还是被招走了，只是到了河北一个小城市宣化的一所地质学院读书。在这个乡村，许多人的家族史上，或多或少都和乔日成有着瓜葛。

由于社会黑暗、战乱和灾荒等多种原因，在抗战时期，山西的土匪有数万人之多，堪舆湘西的“十万大山十万军”相比。

众多的土匪中，应县下社村新堡人乔日成被封为民国十大匪首之一，也有人称他为雁北巨匪。这个巨匪与其他土匪有相似之处，也有许多不同之处，形成了他的复杂性。当年人们口口相传，就让我对他产生了兴趣。

第一，山西的大部分土匪没有文化，而乔不同，上过高中，上过军校，在蒋介石那里受过训，在阎锡山的洪炉里学习过。第二，一般土匪作案不分地域，不分穷富，而乔从不在应县作案，且只抢富人，后来又制定军规：“不准抢劫民财，不准奸淫妇女”，颇有点义匪的味道。但是，考察乔的土匪生涯充满了复杂性。他从不杀家乡人，却把举报自己的父亲活埋了，他不抢劫当地百姓，却逼着百姓种植鸦片，从中征收税赋。他投靠日本人，与八路军为敌，日本人加封他为雁北剿匪司令，但他却并不完全听从日本人的话，造成日本人对他的不满。当日本人要消灭他时，他敢于与日本人决一死战，双方两败俱伤，据说日本军队死伤上千人，乔的两千多人的部队也被消灭。  

抗战前期他不杀害家乡百姓，抗战胜利后，阎封他为第二战区雁北挺进总队中将司令，他组织复仇队，专门杀害家乡的革命干部和土改积极分子，破坏我党政府组织的土改运动。

乔日成不允许他的部队奸淫妇女，但是他的妻子是从一个日军翻译官手里抢来的，他最后的死还是和另一个女人有关。1946年解放大军包围应县城，乔在守城激战中，被他手下的一个连长打了黑枪，重伤送匪军医所，两天后不治身亡。因为他霸占这个连长的妻子半年之久，连长妻子羞愧难当，自杀身亡。从此，这个连长和乔结下了深仇大恨。

现在网上有人说他是民族抗日英雄，应该纪念他，我却以为他的功劳与他的罪过相比，过大于功，他不是民族主义者，而是有奶就是娘的既得利益者，是个投机分子。在异族入侵、日本帝国主义的铁蹄蹂躏地方、百姓流离失所、无以为生的大背景下，乔日成的强抢强征、助纣为虐，加深了民众的灾难，给雁北人民造成了巨大的痛苦，这是土匪的特性决定的。他没有群众，没有生存基础，多行不义，所以灭亡是历史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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